我激动的咬着嘴唇,目光死死的盯着悬浮在冰棺之上的红袖。
  此时的红袖脸色红润,呼吸均匀,周身道韵浑然天成。
  显然在玉玲珑的滋养下,她体内的生机已经复苏,元神也重新凝聚在了一起。
  只是不知何种原因,此刻红袖并没有立刻醒过来。
  太上清微斩妖剑在半空一阵飘飞,随即变成了半尺来长,犹如发簪一般插在了红袖的发髻之上。
  整个冰洞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。
  不管怎么样,如今红袖的命算是保住了,醒来或许只是时间问题。
  “红袖,我带你回家。”
  望着安睡中的红袖,我的眼神中满是柔和,伸手朝着红袖的脸颊轻轻抚过。
  就在这时,忽然我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而出。
  “谁?”
  我猛地回头望去,只见不知何时冰洞之外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。
  这人身披一袭黑色斗篷,周身气息隐而不发,好似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。
  我心头一沉,一股危机之感涌上心头。
  这人究竟是何时出现在的,我竟然现在才发觉,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目的。
  就在这时,黑袍人的身形朝着冰洞内走出,轻盈的步履听不到任何声响。
  “你到底是谁,再敢上前一步,休要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  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在他眼里我便如同空气一般。
  呼!
  忽然黑袍人的身影凭空从冰洞之外,出现在了冰棺前。
  只见黑袍人双臂微微抬起,朝着悬浮在冰棺之上的红袖伸了出去。
  这双手掌格外的纤瘦修长,似乎预示着这黑袍人并非男子。
  不等我反应过来,黑袍人已经一把将沉睡的红袖抱在怀中。
  “把人放下……”
  我心念一动,戮仙枪顺着掌心滑落而出。
  正当我准备出手拦截之时,忽然整个冰洞内的空气都犹如凝固了一般,我整个人都完全动弹不得。
  飘飞的雪屑不断在我眼前掠过,转眼间被一层冰甲所覆盖。
  我拼命想要挣脱束缚,却始终无济于事,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袍人抱着红袖从我身边走过。
  忽然黑袍人的脚步停了下来,发出一道寒冰彻骨的声音。
  “今日我不杀你。”
  说罢,黑袍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冰洞之中。
  待到黑袍人离开后,我的身体才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。
  手掌微微一翻,身体表面凝结的冰甲寸寸龟裂。
  咔嚓…………
  我猛地将戮仙枪凌空一震,凝结在身体表面的冰甲尽数被震碎而开。
  身体恢复自由后,我发疯一般朝着冰洞外急奔而出。ωω
  可惜寒雾缭绕的冰渊之内,早已经没有了那黑袍人的踪迹。
  “红袖,红袖…………”
  我心念一动,也顾不得这冰渊寒雾刺骨的寒气,朝着冰渊之上追赶而去。
  哗啦!
  随着天池之中一道水浪翻腾而起,我双目猩红的从水面窜了出来。
  “阿其那,塞思黑…………”
  我朝着天池外厉喝一声,却并没有得到二妖的回应。
  这才发现在天池的草丛之中,赫然多了两具栩栩如生的冰雕。
  “阴山法随,急急如律令。”
  我连忙朝着二妖甩出两道法印,碎裂的冰甲瞬时从二妖周身散落而下。
  “啊啊……啊嚏……”
  两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,不停打着喷嚏。
  “你们两个,有没有看到那黑袍人去了哪里?”
  阿其那塞思黑相视一望,却是满脸的疑惑。
  “主人,什么黑袍人啊?
  刚刚这天池忽然刮起一阵阴风,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被冻成了冰棍。”
  眼见从二妖口中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,我急忙将寒冰妖蝠召唤而出,疯了一般朝着层峦叠嶂的山林掠了出去。
  阿其那塞思黑一脸的懵圈,四目相对许久,也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  “八哥,主人这是怎么了,怎么看起来好像被人抢了老婆一样?”
  塞思黑抖了抖蒲扇耳朵,眼珠子一阵滴溜溜的转动。
  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追啊!
  他要真被人抢了老婆,回头发起疯来,还不把咱们两个给炖了。”
  二妖这才反应过来,急忙朝着山林中追赶而去。
  我漫无目的的在崇山峻岭中追赶搜寻,只觉得整个脑子都空荡荡的,却在没有发现那黑袍人的一丝踪迹。
  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,使得郁郁葱葱的山林更加朦胧不清。
  也不知过了多久,一直到寒冰妖蝠的妖元彻底枯竭,我整个人跟着一起滚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。
  我只觉得身体精疲力尽,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。
  我抬头仰望着天空,任由白羽般的雪花落在我的脸颊之上。
  不远处的雪崖之上,阿其那吐着舌头,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。
  “总算追上了,真是累死个狗了。”
  塞思黑更是四脚朝天的躺在雪地之上,口歪嘴斜的哆嗦了两样。
  “不行了,感觉快要看见我太奶了,实在跑不动了。”
  “那咱们现在要不要下去?”
  阿其那抖了抖身上的雪,抬起头山崖下眺望而去。
  “啊………………”
  就在二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时,山崖之下传来一道响彻天地的怒吼之声,连带着林中的山鸟都被惊飞了起来。
  阿其那呆滞了两秒,扑腾一声的趴了下来。
  “算了算了,猪脑子才现在下去…………”
  塞思黑吐了吐舌头,随声附和道。
  “就是,谁现在下去谁他玛是傻狗。”
  随着怒吼一声,我无力的拍打着地面,心底说不出的空虚迷茫。
  多少年来,我还未如同现在一般的手足无措。
  其实我心里明白,莫要说我根本不可能追得上那黑袍女人。
  就算追得上又能如何?
  以我的实力,根本不可能是那黑袍女人的对手。
  我忍不住苦涩一笑,脸颊上满是自嘲。
  这一切如黄粱一梦,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。
  一股疲惫之感袭来,我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  忽然一把黑伞忽然出现在眼前,替我遮挡住了不断飘落的雪花。
  一张挂着山羊胡的黑瘦脸庞,出现在我的眼前。
  “桑爷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