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台上的清香已经燃烧过半,通道中阴风肆虐,八卦镜的光束开始消散。
  “可以了,不久自有鬼差接引他们,快回来。”
  李团回头朝着阴阳界的通道望了望。
  “小兄弟,谢谢你了。”
  说罢,李团毫不犹豫的将聚魂幡朝云海中丢了出去。
  此刻在他的脸上,终于露出一抹解脱的微笑。
  随着聚魂幡被丢掉,八卦镜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。
  阴风戛然而止,剧院重归于一片宁静之中。
  李团的身体一脸淡笑的倒在地上,赫然已经没有了气息。
  “李团,李团……”
  霍清清忍不住一阵呼喊,可惜一切都徒劳无功。
  “阴阳界通道已经关闭,他回不来了。”
  或许在他决定进入幽冥界的那一刻,就没打算再回来。
  当年的大火,为他背上了沉重的包袱,以至于一生难以释怀。
  如今他终于解脱了。
  这时文工团的众人也先后转醒过来,被鬼上身折腾了一晚上,一个个精疲力竭。
  对于他们而言,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,就如同做了个梦一般。
  毕竟死了一个文工团的团长,这事还是惊动了侦缉队。
  调查了好几天,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死于急性心脏病。
  至于文工团下的尸骸也都被挖掘了出来,转移到了郊区的公墓安葬,这件事总算暂时告一段落。
  这一日,风和日丽。
  临江街石牌楼下,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。
  随着牌匾上的红绸落下,黄泉医馆正式开张。
  有郭家和宋家两位老爷子大力宣传,不少街坊都专程过来捧场。
  霍清清因为要参加李团的追悼会,暂时没办法过来,专程派人送来了两个花篮。
  “十三兄弟,老哥来看你了。”
  刘晋戴着个蛤蟆镜,夹着个黑皮包大老远的朝着我吆喝了一声。
  “大脑袋,你这大老板今儿怎么也有空过来放风啊?”
  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。
  “这话怎么说的,我兄弟今儿个开业,我能不来嘛!
  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。”
  刘晋露出一脸神秘之色,从包里掏出个一尺来长的玉如意。
  这玉如意沁色透亮,整个造型都散发着一种古典美,一看就是个老物件。
  “小小礼物,不成敬意。祝兄弟你生意兴隆,财源广进。”
  “大脑袋,有你这么说话的嘛?
  我这卖的是纸扎香烛,汤药针石,可不兴这么讲。
  不求客从四方来,但求逝者长安息。
  生者无所忧,死者无所怨。
  只要大家都能平平安安,我少赚那么一点点也是可以的。”
  刘晋托了托眼镜框,露出一脸谄笑。
  “那就祝你生意兴隆一点点,财源广进一点点,这样总可以了吧!”
  “这还差不多,你那新公司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啊?”
  刘晋撇了撇嘴,笑道:“哪有那么快,我这办手续,招人,装修办公室,前前后后都是活。
  不瞒你说这些天我他娘的腿都快跑断了,这开公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,少说也得个把月时间。
  你以为跟你一样拾倒两间破房子,响两儿挂鞭就能开业啊?”
  我朝着刘晋瞪了一眼。
  “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,我这什么房子?”
  “惹不起您,豪宅,您这是豪宅行了吧!”
  我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到正午了。
  “时间差不多了,大家等我锁下门儿,今儿中午我请大家下馆子。”
  街里街坊都是过来捧场,怎么着也得请人吃顿饭。
  我这医馆里地方小,而且环境也不合适,只能请大家出去吃了。
  就在我刚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,一个穿着孝服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。
  “请问十三师傅在嘛?”
  “我就是,请问有什么事么?”
  我朝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打量了许久,确定并不认识他。
  “十三师傅,我叫董大力,是城西大黄庄的。
  我家里出了点怪儿事,想请十三师傅帮忙看看。”
  我心里有些疑惑,朝着董大力望去。
  “我才来省城没几天,你是怎么知道我的。”
  “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,要不咱边走边说成吗?”
  董大力的双眸中满是焦急之色,并不像是作假。
  看样子应该是家里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事。
  我连忙朝着郭盛招了招手。
  “郭哥,我跟他去一趟大黄庄。这里是五百块钱,你带街坊们去吃点好的。”
  “十三兄弟,真不用。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,街里街坊的不差那顿饭。”
  “那怎么行,大家能来捧场,那都是给两位老爷子面子。
  要是连顿饭都不管,那不是打你家老爷子脸面,以后我这铺子还开不开啊!”
  “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!”郭盛露出一脸为难之色。
  毕竟来了几十个街坊,加一起随的礼金也不超过一百块。
  我将五百块钱塞进了郭盛的兜里。
  “就这样,我先走了,这事可就拜托给你了。”
  “成吧!要是花不完,回头我再给你送回来啊!”
  说罢,郭盛转过头招呼一众街坊去吃饭了。
  我转身朝着刘晋使了个眼色。
  “大脑袋,开车送我去趟大黄庄。”
  “我说十三兄弟,这么多人都在,你能不能别老喊我外号。”
  大黄庄位于云州市西郊,距离市区也就二十来公里。
  最多十来分钟,就能赶到。
  “董大哥,现在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?”
  董大力似乎是第一次坐小轿车,整个人跟浑身刺挠一样,连屁股都不敢挨着坐垫。
  “十三师傅,是这样的。
  我爹已经死了七天了,可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直就送不走。”
  我皱了皱眉,露出一脸疑惑之色。
  “七天前死的,难道你爹是横死的?”
  “不不,是喜丧。
  我爹身体一直很好,走之前那晚还喝了两斤白酒,半只烧鸡哩!
  第二天一早我叫他起来吃饭,才发现人已经没气了。
  走的时候没病没灾,也没受什么罪,这可不就是喜丧么?”
  听完董大力的解释,我心里更加疑惑了。
  “既然是喜丧,为什么停尸了七天才下葬?”
  董大力一脸的委屈。
  “十三师傅,真不是我不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,实在是我爹他不肯走啊!
  第三天的时候,我就帮他老人家下葬了。
  可谁曾想过了一夜,俺爹的尸体又自己回来了。”